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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母上大人發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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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遠懶得聽馮晨和導演討價還價,接過林薇遞過來的羽絨服趕緊披上,走到一旁的太陽底下暖暖身子。

林薇把暖爐遞給秦遠,小聲抱怨道,“聽說馮晨是帶資進組,又有環影這個後臺,所以很是囂張。遠哥,你受累了,趕緊暖暖手。”

秦遠笑笑,表示不想吐槽什麽。

等到了拍多人戲時,看著大家被馮晨一人拖累凍得不行,終於激起了群憤。導演也不管她是不是帶資進組,不管制片人在一旁打圓場,直接把她罵走了。

就在眾人以為導演這是要換人時,馮晨卻又哭的梨花帶雨的殺了回來。估計被自己的經紀人訓了一頓,拍戲時不再過多抱怨了,咬牙忍著冷,凍得瑟瑟發抖。

秦遠這人本來就心軟,如此一來倒有些心疼她。

林薇笑道,“遠哥,這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啦,沒有金剛鉆還要攬瓷器活。”

“其實她也就是脾氣差點,演技糟糕點,但是心地蠻善良的。”

“遠哥,這個你是怎麽看出來的?難道你看見她扶老奶奶過馬路了?”

秦遠好笑道,“整天待在劇組,到哪裏去看她扶老奶奶過馬路。只是我的直覺啦。”

“直覺?遠哥你真是夠了。一般只有女人才說直覺,男人都是理性的動物哎。”

“好吧,我知道你又想說我娘娘腔了。”

“我可不敢。”林薇笑道。

好在秦遠的戲份少,夏天戲更是沒有遭很多罪。就是可憐了其他幾位主角,被連累的很慘,半個月下來都有些傷風感冒。

偏偏罪魁禍首馮晨姑娘還在微博上發一些美美的自拍,一邊抱怨劇組的盒飯難吃,一邊抱怨拍戲多麽多麽辛苦。

此舉引來導演編輯和劇組工作人員的極大不滿。秦遠還聽見某個工作人員說,“媽的,就她這蹩腳演技還敢抱怨,看我換小號噴死她。”

不出意外,那一天馮晨美眉的微博評論下收貨了鋪天蓋地的批評和嘲諷。

她哭著喊著問經紀人,“到底是誰黑我呀?公司怎麽不給我找些水軍來滅掉?”

經紀人一頭黑線,無力安慰道,“不是說好你發的微博都要經我審查一遍嗎?怎麽又私自發狀態了?你這樣說本來就容易招黑呀,不辛苦不努力就不要幹這一行。”

“嗚嗚,我告訴幹爹去,你竟然兇我。”馮晨哭訴道。

“唉喲我的大小姐,我真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兩人往場外走,正好碰見在曬太陽的秦遠和林薇。

馮晨見自己的窘態都被他們看見了,冷哼道,“看什麽看?沒見過美女啊?你這個死娘娘腔。”

“你說誰娘娘腔?”林薇第一時間站起來質問道。

原諒她跟著趙成煜混久了,從來都是別人客客氣氣的跟自己打招呼,從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。

“怎麽樣,就說你家藝人了。你有意見啊?網上誰不說他娘娘腔,抱女人大腿,你們工作室的章瀾是不是就好他這一口啊?”馮晨還擊道。

“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教養,枉遠哥說你演技有進步,說你心地善良。我看你就是一個蛇蠍瘋狗,見誰咬誰。”

兩人說的都比較難聽,馮晨的經紀人和秦遠趕忙過來勸架,好不容易才將黑化的兩個女人分開。

然而嘴癮是過了,不出片刻章瀾的電話就殺到了,將秦遠和林薇訓的灰頭土臉。訓完後章瀾還親自給馮晨經紀人去了電話,主動求和。

本以為還在氣頭上的馮晨會不依不饒,沒想到她捂著不知被誰打了一巴掌的紅臉頰,委屈的跟秦遠握手言和。

秦遠心軟,安慰道,“下午都是我的錯,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“哼,我也有錯啦,對不起。”馮晨說完還給秦遠鞠了一躬。

她的經紀人見狀,笑著和解道,“好了好了,都是小事。拍戲最重要,拍完就萬事大吉了。”

經過這一出鬧劇,馮晨果然收斂不少。在消失了三天後,回歸劇組拍戲時,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, NG次數直線下降,令一眾人大跌眼鏡。

有一場最讓秦遠印象深刻的戲,是女二號車禍去世的場景。當時下著雨,馮晨看著屍體哭的撕心裂肺的架勢,把青春期小女孩的傷心模樣演的活靈活現。秦遠作為配角在一旁看的都受觸動,在她沖過來抱著自己時,他竟然主動回抱了他。

要知道這一幕是劇本裏沒有的。

馮晨不是個喜歡現場發揮的演員,若是真有所發揮,那肯定是演技爆發。好在導演要求也不嚴苛,覺得這幕挺好,就留下了這個片段。馮晨和秦遠也因為這個雨中擁抱,成了朋友。

於是日常片段總少不了被問。“導演說的感情戲怎麽演呀?那男一嘴巴一股味道,真心下不了嘴。”

“你皮膚怎麽這麽好呀,都用的什麽化妝品?”

“你這麽娘一定沒有女朋友吧,給我當男閨蜜好了。”

“哎,你們工作室那個趙成煜真是帥,什麽時候你我帶見見他。”

到了秦遠的戲份殺青時,正是1月中旬。當時《情誰與共》在Y視頻網站低調上映。采用的是會員獨播劇的方式,首日點擊普普通通,三日後點擊暴漲,瞬間刷新了各種網播劇記錄,在微博和各大論壇掀起驚濤駭浪。

本來已經結束電影拍攝的秦遠,卻因為突如其來的火爆人氣,被導演又留下補拍了很多鏡頭。網絡上一波一波的刷著這部劇的話題,秦遠也一次次被推上風尖浪口。

八卦媒體開始寫‘扒一扒新人秦遠的買粉刷帖上位史,’‘論秦遠有沒有被導演潛規則’‘秦遠混跡gay圈,時常出入同志酒吧’等等負面報道大批出現。

馮晨因為這部劇成了‘秦趙’CP的腦殘粉,不止在微博上力挺秦遠,更是親身鼓勵他道,“秦哥哥你完全不用理會網絡噴子們的閑言閑語,他們都是別人的黑粉,看你走紅嫉妒你呢。”

秦遠不讚同她的陰謀論,笑笑道,“你加油拍戲,少耍點小姐脾氣。我的事就不要操心啦。”

“我知道啦,等我拍完去上海找你玩。然後我找幹爹投資個小電影,請你當男主角。我們有緣在下個劇組見。”

秦遠:“……”秦遠心內腹誹,你們有錢人都是這樣玩票的嗎?

面對這些流言蜚語林微歸結為人紅是非多,沒有馮晨那套黑粉的說法。秦遠也是習以為常無視網絡上的聲音,但是家裏的電話則無法忽視不管。

剛從廈門回到上海的晚上,還沒跟章瀾開完會,王彩霞的電話就殺到了。

秦遠跑到走廊的角落裏接起來,弱弱喊道,“媽。”

王彩霞大怒,“你別叫我媽,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。你是徹底瘋了嗎,竟然和男人拍那樣的畫面,還要不要臉了?你非要和你小叔一樣,把你爺爺奶奶氣死才甘心嗎?”

“媽,你別生氣。”秦遠深深嘆氣,問道,“爺爺奶奶沒事吧?我以為這種網絡電視劇他們不會看的。”

“他們當然不會看這麽惡心的電視劇,可是親戚朋友們看啊。一傳十十傳百,現在街坊鄰居都知道秦家出了你這麽個奇葩,拍這種三觀不正惡心扒拉的電視劇。你爺爺當場氣的心臟病發,你奶奶最疼你這回也不幫你說話。”

秦遠無力反駁,“不過是拍電視劇,都是假的。”

王彩霞不理會,繼續罵道,“你這個逆子,你這是誠心想要我們死。”

“媽……”

多日沈積的委屈終於在這個冬夜爆發出來。當配角被欺負怎麽了,突然走紅被奉承怎麽了,和老大久不聯系又怎麽了,通通比不上父母的不理解來的痛苦。

林微在章瀾的示意下出來找秦遠,這才發現他蹲在花瓶旁邊縮成一團。“遠哥,你是哪裏不舒服嗎?

秦遠慌慌張張擦淚道,“沒事沒事,只是突然接到家裏的電話說爺爺奶奶住院了,我情急之下才……”

“老人家情況嚴重嗎?我們後天正好要去南京做個活動,你可以回家看看他們。”

秦遠捂住臉,搖搖頭又點點頭。

這時多日不見的趙成煜和方瑤從外面回來,在走廊上碰見情緒失控的秦遠,不禁問道,“這是怎麽了?”

林微答道,“趙哥,遠哥家裏出了點事,有點擔心。”

方瑤冷嘲道,“家裏出事而已,至於哭嗎?”

林微不吱聲,秦遠也不想和方瑤多說什麽,趕忙整理好衣服進了會議室繼續開會。

可是接下來的內容根本聽不進去,腦子裏一直回想著當初向王彩霞出櫃的場景。那會十六七歲,正處於叛逆期,心理受歐美搖滾樂影響很大,一直想要勇敢表達自己的性取向。加之當時小叔秦峰拍的同志電影在港臺兩地獲了大獎,他在頒獎禮上當眾出櫃的事給了秦遠很大的鼓勵。

鬼迷心竅的時刻,秦遠也就不顧被氣到入院療養的爺爺奶奶,不顧對同志偏見很深的王彩霞,堂而皇之的跟她宣布出櫃。

當時王彩霞是怎麽表現的呢?秦遠深深記得她氣的身體發抖,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就往自己身上砸下去。時至今日秦遠的右腿上還有一條細長的傷口,清清楚楚的提醒他當初的火爆場面。

“你這個變態,神經病,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怪物……”王彩霞歇斯底裏的罵。

“你爸尋花問柳死在女人床上,你倒是好,是準備死在男人床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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